十点,我在警报声中醒来,意识到今天是要默哀。
我坐在床上,在睡眼惺忪中完成了这个庄重的仪式。
眼睛是闭着的,什么也看不见,耳边只有警报声。
而我内心的情感并没有在这三分钟达到什么高潮。
超长的假期给了我一个喘息的机会。我可以不用像正常情况那样参加开学补考;暂缓的实验课减轻了我前期课程的压力,让我能从“选课一时爽”和现实的巨大落差中清醒过来;带回来的很多书一页也没有翻过,却因为网课而有了一定的用武之地…我所在的城市病例并不算多,也就没有那么大的防控压力。
我成了一个可以在家多待两个月的学生,一个幸免于感染的幸运者,成了一个只需要动动手指,转发两条加油募捐的说说,再针砭一下吹哨人受到待遇不公、红十字会是非不分的时弊,就觉得自己“也算是为抗疫做了贡献”的人。
身边不乏在行动的人,除却电视上报道的援鄂英雄们,也有开发者主动开发物流管理、资源调度的系统,有各大工具APP免费开放权限,网上图书馆开放电子资源,也有身边的同学参加社区里的抗疫工作…
但我却没有做这么多,相反,在自己分内的学业也没能做好,虽说没有差到上课挂机的程度,但重视程度却远不如从前。
面对已经免费开放的种种资源,我内心很难生出喜悦的情绪,更多的是无力。我发现自己的能力还不足以利用这些资源。
在警钟的嗡鸣声中,我和那些正在肃立的、发了说说的、头像换成灰色的…等等等人,一起哀悼,哀悼那些在新冠的折磨下,在过度的劳累后,在突发的事故中,被迫离开这个世界的所有人,和那些受了处分的、没有作为的、被舆论攻击的等等等人一起反思,反思这段时间来自己所有的判断与失误,所有的偏激和轻信,所有的激动与情绪,所有的懒散和漠不关心。
我心底的声音告诉我,希望下次自己能真正做出自己的行动。
我心底的声音还说,希望下次,“下次一定”能变成“这次一定”。